石計生與平客
◎ 石計生與平客(探討紀露霞台灣歌謠的音樂之美，北京/單向街書店圓明園店，2008.11.30)
那時在北京碰到的有深刻靈魂的人之一就是平客，他是我北大的學生張思用心安排來一起在單向街書店探討紀露霞台灣歌謠音樂魅力的北京著名音樂人。平客說話坦率直接，而且相當幽默，說起自己本來在海關工作，因緣際會改當音樂人，之後就一頭栽入流行音樂的喜愛中。關於熱情，平客和我看來幾乎不分上下。我瘋狂地做滾雪球深度訪談，幾乎在北京每天兩次。而他則是如數家珍地說著流行音樂的歷史與種種與他對台灣的迷戀，說到我這個台北來的讀書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做紀露霞研究，做台灣民歌研究，我說，是一種貼近自己感覺的日常生活研究。流行音樂是活生生的記憶，就個人而言，它不褪色，只是退流行。平客說起他的80年代初期還有反右派的餘緒時光偷聽鄧麗君音樂被他當官嚴肅繼續文革的爸爸發現說「情勢很嚴峻」將卡帶丟到垃圾堆半夜摸黑就回來的情事引起哄堂大笑。他也毫不客氣地批評已經過了四十歲還要強裝「叛逆」的羅大佑，也毫不掩飾自己對於侯德健的音樂的讚賞。他更是大聲喜歡紀露霞的音樂，說這音樂如何跨越近五十年的時光，從台灣飄洋過海，到北京來感動這麼多擠爆單向街書店的聽眾，大家在聽了音樂後感覺是多麼地近。我們也聽了劉文正的幾首歌，特別是黏膩觸人感官的「諾言」，大家都豎起耳朵聆聽。我心裡想，兩岸之間若有深刻的情感與愛，那必定是來自音樂，因為音樂裡沒有政客的狡詐，沒有意識型態的對立，也沒有虛應故事的敷衍，更沒有無情的音符，音樂是一種感覺，讓那天我所看到的平客那麼真切而深刻，那天的聽眾與我一起跨越了台灣海峽。北京那麼大，有一種更巨大的聲音常在心裡響起，紀露霞讓我身為台灣人十分驕傲，她的音樂代表著超越時代的精神，從台北艋舺貴陽街出現，吸納了1930年代的上海百樂門周璇聲腔與轉化當時流行的日本演歌融為一爐，成為獨樹一幟的「準全球化」紀露霞風格，唱著台語卻感動地讓一名北大學生落淚：我問「可是，紀露霞唱的是台語，你聽的懂嗎？」「老師，就像是義大利歌劇一般，不懂意思也很好聽動人。」音樂啊，如此偉大！朋友如平客，如此坦率深刻，回來看了他的反波Antiwave和個人網址更欣賞他的才華橫溢！下回見面一定要跟他多談一些。而那時逐漸黯淡了的黃昏我記得，人終究要離開，但是音樂會永遠流傳，在每個有血有淚，有情有愛的人心中。(石計生 2009.01.05 補記)
反波網址： http://www.antiwave.net/
(特別推薦：首頁之select/精華區，「聽平客講段子13-廁所」，聽者鮮有不笑翻天者)
平客個人網址：http://buchimifan.ycool.com/post.29036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