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載乃悟一周天


⊙ 二十四載乃悟一周天 (與全真道北宗 王來靜恩師合影,龍門丹院,2008.01)

浪漫求死:這說來「浪漫求死(長生)」的煉丹過程,在盛唐三百年間,包括唐太宗以降幾代皇帝、著名詩人李白、杜甫和白居易等,和數不清的王宮貴族與百姓平民,均迷戀於煉丹服葯之術,以求長生不老,雖然砷葯中毒者眾,前仆後繼者卻不絕如縷。作為一個「浪漫求死」的擊劍任俠文化英雄,李白及其所象徵的唐代外丹浪漫主義表現在他不悔的求道煉丹精神;據說他就是求仙訪道、採葯煉丹過度,於六十一歲時服用丹葯造成胸背生瘡慢性中毒而死。而杜甫三十三歲時遇見李白,也被葛洪煉丹成仙之事吸引,故於《贈李白》詩中產生這樣的名句:「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懷葛洪,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家資較貧,又無名師指點的杜甫,或還羨慕著李白的迷戀浪漫乎。

保守求生: 相對於盛唐詩人李白所代表的外丹讓人產生「安得不死葯,高飛至蓬瀛」的至死不休的迷戀,某種程度而言,宋代以降的內丹學也因為喪失了外丹具體化的煉丹鼎爐的實驗性空間場域、具體可見的鉛汞葯物和行路飲酒、求仙訪道、採葯煉丹的旅行樂趣,轉向身體內在反而成為一種經由靜坐、禁忌與冥思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保守求生」修練的迴異存在美學。

二十四載乃悟一周天:道家身體的「圓現象」的身體周天循環韻律觀,是以自己的身體為根據地追尋「身體的精神性」,以「距世」:「既出世又入世」精神面對變動不居的世界。「道」,不只是出世的「心地下功」的無所為而已;還包括入世的「積功累行」的有所為,兩者共出一道,這並且不會因為時代變遷而有所改變。

在現代,當社會身體遭受干擾而使人的自我意識產生疏離與異化後,人類面臨兩種重大分歧的抉擇:保住純潔的童年樂園時光守在神話世界,或者勇往直前成長進入文化英雄之路進入歷史。圓現象奇妙地兩條路都走,並行不悖。其「不離世間人文而呈現逍遙」的「不住渾沌」道路,「保守求生」不只是透過「橐龠在玄牝」的「色身」再度回歸渾沌完整的「法身」而已,還要隨著歷史變遷與時俱進,讓「道在物中」,進一步調適至「道在人文」 ,乃至「道在社會」,衝破人間世束縛要記得「浪漫求死」的歲月。

道家身體應在可移動的距離中,既出世又入世地面對「社會身體」受到干擾的事實,並致力於返回「宇宙身體」與「物質身體」的原來和諧韻律的理想,這正是道家身體的「保守求生」之路,以「浪漫求死」的擊劍任俠氣魄。

這一切開始於拜師學藝。俯仰沈默文化英雄之路,二十四載乃悟一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