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社會學

有時候,人必須堅持一件和生命一樣長或更長的事
什麼都不想,讓偉大的文字,在照面的過程中恣意滋潤我們。 –奎澤石頭
《藝術社會學》(The Sociology of Art)
亞諾豪澤(Arnold Hauser)原著
London: Blackwell Published, 1974.

◎石計生 譯

我出版此書,是希望成為第一本對這主題的無所不包的探討。–「無所不包」意指系統關連、統一的表現,針對藝術社會學,在今天被提及的基本問題,給予一個完整的圖像。然而,這並非,想要「窮舉」所有問題,那以藝術的想像觀點才能完成的整體需求的論述。藝術,且容我引用自己的話,是可及的目標,而科學的道路總是達不到的遙遠。這話在此的討論,並非是說藝術的社會學的問題被忽略,或是因為得不到深思熟慮的結果而遭拋棄,事實上有數不清的論述,專題論文和巨著的部份章節,我們都可以看到,令人覺得見聞廣博的,不可分割的藝術與社會的關係。沒有過往的作品,今日的一切努力是不可能達成。這確實無法低估。他們回到狄德羅(Diderot)、萊辛(Lessing)、史湯達爾(Mme de Stael)、馬克思(Marx)、黑格爾(Hegel),並持續被今日的批評家和社會學家,如沙特(Satre)、威爾森(Edmund Wilson)、班雅明(Walter Benjamin)、盧卡契(Gerog Lukacs),和阿多諾(Adorno)所繼承—這過程時而被打斷,但從來未曾斷絕。

就像迄今所有曾經的努力,這本書,也是,並未提供對於問題的最後的,無可置疑的,不變的解答。確實,不這樣宣稱是因為,每一個解決問題的努力必須是從特殊的,歷史的,和社會決定的觀點。而且,這種觀點,不是直線式地面對,而是在問題的周遭形成螺旋的、循環的探究。客觀上而言,現代企業曾有一長期,迂迴曲折的前歷史,經由幾個獨立發展階段達到今日樣態;同樣地,主觀上而言,問題與我們審視的觀點,是逐漸被發現,釐清。所有我的早期作品是對於回答基本問題的研究,準備,和介紹。這些,其實,是和我參與電影公司的服務有關,這歷史事件的影響是—自從希臘戲劇以來—所無法相比的。就是因為一個新的藝術形式的誕生,而我的拍攝影片,使我得以在實驗室的條件下觀察。藝術產品與其受眾之間關係的判斷導致了社會學領域的發端,結果第一次將經驗與洞察力的基礎結合在一起,在長時間中為人發掘與使用。開始時我所關係的議題主要是在藝術方面,很少觸及藝術和社會的關係:用沃夫林(Wolfflin)的藝術史的原則來說,我的興趣純粹是形式主義的,長久以來,我的美學觀點保持,和它的朝向藝術史的內在邏輯保持一致。

相當緩慢而且遲疑地,我瞭解了形式主義的侷限性與藝術當中寫實主義的相對價值,如契科夫(Chekhov)所發現—在他其中的一部作品—那奇妙的警語,幫助人需以展現—不管過程之中發生什麼事—他們的本性。在1940-1950年撰寫《藝術的社會史》(The Social History of Art)期間,我開始察覺藝術史發展的社會學事實的完整意涵。在這本書中,不論是概念,題材的選取,和結構均非簡單,而且不和目標完全一致。這工作一開始的計畫和結果並不一致。某種程度上而言,相較於原始的意圖,現在的成品有更多的東西展現。一開始,本書只是想將過去我寫過的,關於藝術的社會功能的作品,湊在一起成為選集,藉以省思藝術問題的持續發展。同時,除了有價值的,較短和零散的篇章之外,本書透露了不再只針對主體的擴充闡釋,而是如同J-M. Guyan的《社會學觀點》—這一類型的第一本書—所說的,給予這一範疇的全面探討。

2003/6/24

同時,除了有價值的,較短和零散的篇章之外,本書透露了不再只針對主體的擴充闡釋,而是如同J-M. Guyan的《社會學觀點》—這一類型的第一本書—所說的,給予這一範疇的全面探討。進一步,他同時散發一種觀點,藝術社會學理論的連續的歷史,並非就這樣簡單地發生:它必須要被建構。藝術社會學理論的組成,必須從藝術與文化的整體發展產生,以及須將僅是靠推測相關連的零碎觀點結合起來。就是用這種方法—從介紹到選集—這兩大冊,各五百頁的作品,就成為我未來寫作所仰賴的,在社會歷史資訊方面的活水泉源。對這本書的前言而言,就是沒有容納介紹方法論原則的空間,因為這部份本來就份量很重。這將留待未來篇幅討論,而且,經過更具有穎悟力的歷史與哲學考量,這方面的思考,也被我以《藝術史的哲學》(The Philosophy of Art History, 1958)的書名發表,和較後來的版本,以《觀看藝術的現代方法》(Modern Methods of Viewing Art)為名的重新出版。從這些書之後,對藝術社會學的反覆深思熟慮,我很清楚與全面地定義其基本觀念,藝術社會學的目的和限制,意識型態的基礎,目標,品味與風格的運動,藝術的觀點,從美學判斷而來的社會學的和心理學的矛盾,‘沒有名字的藝術史’的想像,以及完全內生的藝術的發展,最後也觸及風俗的泉源與發展,這些都對於我現在這本《藝術社會學》的智性構成起了基礎作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