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

句子


 


奎澤石頭


 


 


那時靠激情創造句子,有時靠理性,這時靠愛創造。


句子與句子間的縫隙,是我生命裡最黑暗的時光,被你的笑容填滿。


句子有時長,有時短,隨著你離我遠近而變。


句子有時深,有時淺,我常深入幽谷,有時在高山迷路。


有時遇到句子無法完成,像鬼魅般將我纏繞,我暗自瘋瘋癲顛。


句子讓我呼吸。


兩個句子以後,我就有絕對信心讓它們成篇,有朝一日。


句子必須搭配音符才能有生命,它常對著我唱著情歌,我有時哀怨以對。


這時我就對句子說,那麼就一起在風的憐憫中飄蕩吧,吾愛。


奇怪的是,當你放棄作為人的主宰性格時,句子就回頭鑽進你的心窩裡:長出一株綠油油的樹。


但我對句子說:詩人不生根,只有樹生根。


即使是愁,是苦,是喜,是樂,愛就是加深她/他的輪廓。


句子有時擬人化這樣對我說。不過,我還是喜歡它原來的樣子。


句子的哲學,就是羅蘭巴特的戀人絮語真義。


這就是我句子書寫裡,句子的意見。


我作為書寫主體,想要到達語言本身就是思考的目標,它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於是句子書寫裡的句子與人之間,因為對於所謂情感的認知不同,而產生了張力,造成詩意出現。
戀人就是句子與人的張力對話。

(2011.08.10)

沒有任何人可以修改別人的句子,那是個人靈魂的構成,句子自己這​樣說。
句子說:可以忍氣吞聲讓他人在我身上修東修西,但我會永遠記得你​投注熱情於我身上的表情。
句子的意志,是書寫者靈魂最美麗的貫徹。
句子感謝它的造物主的身體勞動:時常腰酸背痛的握筆桿的人。
句子說:我以堅持在該在的位置黯黯發光榮耀你。
有時很難,你與句子搏鬥時,是最為親密的孤獨時光。
那時彷彿窗外的豔陽與持續修房子的噪音都不存在似的,連鋼琴聲都​若隱若現。
有覺得不是我在寫句子,而是句子在寫我。
句子末端四月把我寫成問號,五月是驚嘆號,八月這時很想成為句號​。
有些句子本身就是儀式,如聖經。
我讀到約翰福音時,一個和窄門有關的句子跳出來,和我母親給我的​句子起了衝突。
四月的句子間爭執,於是我就生病了。
句子說:你放棄我吧,回到生活。問題是,沒有你,我就沒有生活,​我說。
句子與句子的結褵來自於成為上下文,其分手則是不知怎麼面對第三​個句子。
句子這時忘記自己應該純粹與中立,它充滿哀傷與歡愉。絕望與希望​同時湧上你的心頭。

(2011.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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