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宗教詩論

本網站將從即日起,在【美學藍灣】這一大分類中,逐步建立我昔日台大朋友(1982-1986)的作品,包括陳昭瑛(中文系)、吳叡人(政治系)、高榮禧(外文系)、廖乃賢(經濟系)、許銘義(地質系)、王作良(醫學系)等的作品;以之作為對於一份戒嚴時期迄今與日俱增的友誼的敬意。【計生按】

⊙ 廖乃賢

詩不是宗教。但詩的形成卻常是因為宗教的召喚而興發的;像鐘禱聲中,人們的欣喜以及安寧,以致人們的心中亦興起了鐘聲一般的聲籟。

那發自心中鐘聲一般的聲籟,雷同詩,只是詩行之以語言,文字;最為悠深的鐘聲,能夠蕩迴於深廣的山谷,以致我們常聽聞於聲中卻不見那鳴中所在的地方。

並不一定所有行經於山谷路徑的旅人,能夠勇於籍無形之鐘聲而無止盡的想像,那敲鐘者誰?以及鐘的模樣?在那一個地方以及他們他們停留在那個地方多久了?

能夠諦聽及想像的,他也同時能夠感受時空沉浮久久的騷動以及清晰;那騷動來自生命的波動,而清晰來自生活的粹煉。

當然我們需要一些沉澱的心靈來承受這些,空中所飄著的一些浮游物體,類似器皿去接引露水一般地把握,如果沉澱的心準備的過久,它會更加用力地去接收,那些易逝的物體以為珍惜,並以為美麗。

易逝的物體是一種美,是一個易感別離的心,易於體會的。別離類似生死的交會,宗教的源起,以及一顆美學的心靈所面對最為平常的課題。

在「別離」的主題以及「生與死」的主題之中,我們見到詩的對象及宗教的對象的一種交會。請看,寺之言,良有以也,自在面對悚慄的心情之前。

一個人將不尊重或者單純(Simplicity),如果他未曾經歷過複雜。成長就是不斷地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考與情緒的過程。事後,他才會發現單純是一種福址,來自於心靈的清晰,這樣的體會是一種成人的智慧的體會,而非孩童的天真。成長在其中顯得重要。但是,誰?將告訴孩童成長的方向?

像行進間火車風景,未為風景,跳動的太快了,像青春?在那途中,我們所感受到的只是永恆的行進間不變的鐵軌;當我們迴過頭來回想這一切的時候。

樹在靜止的水面上仍有倒影,靜止的水面如孤獨,類似一個人在孤獨的時候易於見到自己。繁葉發展的自己或者枯槁的骨幹的自己。在平靜的水面上,樹及其倒影構成了全體,自我返身觀照的自己。一個是我,一個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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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開創的人,如果沒有回憶加以搭配,當他不斷把握了天空的藍色空間同時,也同時失去了大地的眷顧,不認識自己,也失去了世界。

宇宙是全體性的存在著,其中的物質,生命的單體也有機地連繫著。空中也飄滿著花絮。

倒影何其美麗,以致它常代替了自我;美,常常以逼真的形像召喚你,而接近它的時刻,也就接近寂靜死亡的時刻。朝一個方向走去。那一個方向沒有指標指引,也不必只是歸鄉的路。
(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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