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柏克萊
「 激進是追求根本，
而根本就是人自身。 –卡爾 馬克思
「Who am I？ Saliva,
vegetable soup,
empty mouth？
Hot roach, breathe smoke
suck in, hold, exhale–
light as ashes.
— Allen Ginsberg
風從龍雲從虎的加利福尼亞再來這裏的時候小山坡開滿
雌雄同體的花，柏克萊人民共和國，自西徂東的
電報街頭仍然有六零年代古風嬉皮與無業遊民的混種
或躺或臥在香椿樹下和長短耳的狗群一樣自在歇息
賣胸前銅色飾物的印度裔小販沿街攔腰兜售宗教音樂空中飄滿
像一片浮雲，白種的長髮披肩的樂手鎮日敲擊著
搖晃的幸福。
他站在 應該是的和赫斯特街交界的十字路口
風親吻他的臉頰
左手邊 卡爾馬克思與艾倫京斯堡攜手走過
火辣辣的太陽下
左手的左手邊
一對女同性戀全身赤裸背著家當在蔻蒂書店前攜手漫步微微
臃腫的身軀兩雙閃爍的乳房和激進成長的陰毛現在洋溢金黃色的平和
風從龍雲從虎的加利福尼亞這裏小山坡開滿
雌雄同體的花，柏克萊人民共和國里自西徂東的
他站在赫斯特街的十字路口風親吻著臉頰
點根煙看著十年前拿根尺八甘蔗騎著摩托車台北滿街跑的自己
人家瘋狂地笑著問他回家的方向
他順手摺了隻紙鵲，它轉了個彎劃了個弧線一頭栽進
塗鴉滿佈的荒草倒影裏。
(一九九七、五、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