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奧的憂鬱:這時訪問國語歌王謝雷

深奧的憂鬱:這時訪問國語歌王謝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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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訪問國語歌王謝雷(台北/西門町,維多利亞餐廳,2010.02.01)


這時訪問謝雷是在西門町的維多利亞餐廳,一個他常來吃最喜歡的香港堡仔飯的地方。進來的時候,感覺有點冷漠,我伸歡迎的手,終也是握住了我小時候的電視偶像之一的謝雷先生的手,心裡想著或許他是屬於慢熱型的訪談對象,或許今天就純吃飯,改天再說。在遲疑該怎樣稱呼他的同時,我就話不多地坐在他旁邊,從側面看著謝雷青春永駐的臉龐。點了菜,學生婉婷也準備好了錄音錄影,但還沒接收到我給她開始的眼神時,她也就靜靜在桌子對岸那裡等著,維多利亞港這邊的燈火仍晦暗不明。突然的靈光來自於更裡面某個電視台做飲食介紹的節目恰好也來錄影,強烈的探照燈下他們認得謝雷,親切喚他「謝大哥」!說等會兒要過來也訪問他,謝雷開始有點笑意地說好,整個訪談於是開始有決定性的轉折。或許,從更為深層的精神自我分析來看,我的來到其實並不是一如往昔穩定而快樂的,有點懶洋洋。因為再晚一點還要到台電大樓對面的星巴克討論舊約出埃及記,我被一段經文困惑住:「摩西說,耶和華這樣說:’約到半夜,我必出去巡行埃及遍地。凡在埃及地,從坐寶座的法老,直到磨子後的婢女,所有的長子,以及一切頭生的牲畜,都必死’」。耶和華宣告擊殺埃及人長子的這段落,引發我內在非常深奧的憂鬱,許久不曾有的關於人性與神學間的思考。罪與罰。對於無辜生命的有意毀滅。這是怎樣的神,他可以使一群人(摩西所領導的以色列人,自我)獲得利益卻要以犧牲另一群體(法老暴君所統治的埃及人,他者)為代價?我許久前曾於詩集中感受過的個人生命經驗裡的「完整的他者,是以不完整的自我為代價」,竟然在舊約裡異曲同工遇到。雖然保持笑容,但我深知內在是疑惑的。這疑惑,弔詭地,被一段非常世俗的電視美食訪談轉換,那把囂張變成一種公眾行為的製作完全瓦解了謝雷的衿持與我的許久不曾的憂鬱。

然後維多利亞港灣這岸的燈光就漸漸明亮了,邊等菜來時謝雷就開始自己說了起來,謝雷說話直來直往。我終於也找到稱呼方式跟著叫他「謝大哥」。我使了個眼神給學生,像出了埃及的摩西拋了木杖,瑪拉的苦水就變甜了,一切就像船的啟航般風和日麗地順利了。小時候印象中的謝雷因都唱國語歌都以為他是外省人,結果他是道道地地的台北大稻埕人。家就在台北圓環邊,家裡以青草藥理為業。謝雷從小不喜家傳事業,卻喜歡聽歌,唱歌。他最喜歡的是美空雲雀的歌,同時也是紀露霞老師的歌迷,也喜歡收音機裡的林英美,張淑美。男歌手最喜歡吳晉淮,不喜歡文夏。他並沒有受過音樂方面的訓練,完全是天生的歌手,他十幾歲時先到警察廣播電台參加歌唱比賽,名列前茅,獲得兩百元獎金。謝雷是一個害羞又懶散的人,後來廣播電台要他去錄唱片,竟然還是在路邊走路時聽到收音機說起自己的名字才去的,如果這樣也聽得到,那他在台灣流行歌壇的發光發熱必然是天意。麗歌唱片,海山唱片,台視等紛紛來找他,苦酒滿杯,傻瓜與野丫頭(與張琪對唱),多少柔情多少淚等膾炙人口的名曲。1962年群星會在台視開播,謝雷是第一批被主持人慎芝(當時最著名的詞曲創作者)敦請的歌手。他並且應該是台灣第一個發行國語黑膠唱片的男性歌手。相對於平常的積極,我的發問其實仍然算是稀少。謝雷說了很多。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我才忽然想起兩個重要問題: 一個是關於台北城台灣流行音樂空間的問題,一個是國語歌曲與台灣歌謠的相互滲透性問題。謝雷一開始覺得60年代的台北歌壇國語和台語應是涇渭分明的,但是,在我的迂迴問問題(如舉李靜美的例子)後,謝雷終於把選擇性遺忘的最早曾經出過台語專輯和在大稻埕唱日語和台語歌的經驗重新想起,確實,大稻埕的金龍,迪斯角等歌廳是唱日,台語的,也同樣經歷宵夜場台上唱歌,台下拿武士刀對砍的情況。他也和李靜美一樣,在那個年代裡走唱著,看著台灣流行歌的空間,從歌廳,舞廳,到西餐廳,再到紅包場沒落轉變,不變的是謝雷已經連續唱了四十八年的長青之聲。

我坐在謝雷身邊,津津有味地聆聽他溫和有禮的娓娓道來,同時感受到他其實還很有活力的身體。這狀況其實是和紀露霞老師一樣的,因為持續不輟的音樂志業,唱歌登台,開班教唱,使得人本身因為音樂的音符感染與作用而年輕。這是音樂讓人超越年齡束縛的見證。電視群星會與廣播時代的距離並非想像中遙遠,他們可能是同一群人或來自同樣的選拔。如謝雷所述,提攜鄧麗君的深厚關係,和在某次正聲廣播電台的歌唱比賽中,第一名是謝雷,第三名是鄭日清(台灣歌謠著名歌手)。謝雷也幫紀露霞老師推薦出過一張有蘋果花曲目的台灣歌謠黑膠。這些都說明了流行音樂大雜燴不僅僅是媒介迴路的空間與硬體部分是關連的,連人的社會網絡也是,謝雷今天所說的相關人物:包括美空雲雀,紀露霞,林英美,鄭日清,張琪,鄧麗君,慎芝,甄妮等等即是。快要四點了。我與學生與謝雷先生道別,我隻身前往有老友高榮禧,廖乃賢在等待的「第四日閱讀圈」的出埃及記閱讀,心中一片光明。針對經文意義的辯論與屬於人的語言針鋒是必要的通往神的語言的道路,不通過殺戮,罪與罰,可不可以通過愛與包容?深奧的憂鬱為世俗的願望所化解,但我想我更愛的是面見屬於詩的友誼,我對我自己說,我已經遲了半小時的腳步,公館如此熟悉地十字路口,鑽進地下道不自覺地越走越快(石計生記,2010.02.01)。


出埃及記閱讀(為洪一峰老師祈福)

一日領羊群往曠野的背面去,來到神的山,就是何烈山。耶和華的使者,從荊棘中火焰裡向摩西顯現。摩西觀看,不料荊棘被火燒著,卻沒有燒毀。摩西說,我要過去看這大異象,這荊棘為何沒有被燒掉呢?耶和華見他過去,神就從荊棘中呼叫說,摩西,摩西,他說,我在這裡。

                            — 舊約聖經(恢復本) 出埃及記,第三章,神對所豫備的人的呼召,2010.02.01,第四日閱讀圈

洪一峰老師(與家人)  愛常常喜樂

2007
年洪一峰先生,不慎跌倒送醫急診,在病床上想起聖經的話,並感動地譜出這首歌曲,神安慰醫治了他!
現今洪老先生昏迷己經許多天了,全家人願以這首歌來獻給他:「阿爸,加油!」
 洪榮宏表示,父親洪一峰在大家的祝福下,病況稍具穩定 ,每天都在床前播放這首詩歌,希望藉著基督信仰的力量醫治幫助父親;近日將父親在病倒前寫的新作品,動員全家族傾全力錄製這首「愛常常喜樂」歌曲,這首歌由洪榮宏帶領小妹洪薇婷主唱,全家人加入大合唱、並由二弟紅敬堯編曲、三弟洪榮良擔任MV導演,同時也運用了現代科技將洪一峰先生珍貴的聲音榮入了歌曲中,露臉展現出當代寶島歌王的昔日魅力。
全家人更希望在這個時候,這首歌具有正面積極的力量能安慰鼓勵更多深處苦難中的家庭,幫助他們在患難中仍然能:『常常喜樂、凡事感恩的心情,來渡過每一天!

瑪拉的水

「到了瑪拉,不能喝那裡的水,因為水苦,所以那地名叫瑪拉。」  出埃及記十五章二十三節
 「主答應他的呼求,指示他一棵樹。摩西把樹丟在水裏,水就變甜了。」二十五節
    — 第四日閱讀圈,《舊約聖經》,〈出埃及記〉。2009.10.24

你若離開,我就為你寫一首秋天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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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瑪颱風路徑(美國海軍氣象站, 2009.10.02)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芭瑪一日升為超級颱風目前正朝菲律賓逼近。氣象專家表示,芭瑪颱風三日開始影響菲律賓,五日到達台灣南方海面。輕颱凱莎娜上周末重創菲律賓,造成至少二四六人死亡、卅八人失蹤。此外,凱莎娜颱風影響人數近兩百萬,馬尼拉八成土地被大水淹沒。)

自從掉了光環之後,你在蒼茫太平洋裡孤寂尋找,無垠的舊念,被不知名的力量拋擲於此,千里,萬里,你的心猶如霜枝大寒中的凍湖。一點一滴累積能量,破除,發展,珠痕與淚痕交互編織,旋轉風暴的姿態,信誓旦旦指著藍天:不滅之道,厭於離岸流離,誓言變亂。你向西方拋出一個眼神,雲朵構成丹鳳眼的圖案,通過黃蟬的秋天引介,抬頭,為我知曉,深深憂心,你的天誅地滅的不滅決心。這時,岸邊萬千生靈忙於慶祝,一個圓月,團圓的隱喻,你所不喜,因既往如此殘缺不幸的孤獨。但,芭瑪,姑且稱你的人類的命名,其實曾有先行族類,掃蕩我的故鄉南台灣,人間煉獄,哀鴻遍野,死生亦大矣。離岸流離,失聯我的兄弟布農拉洪,舞馬‧克思,風雲變色,流浪四方。芭瑪,我對你這樣說,你是無神論者,我很清楚,但你是愛詩的,我很清楚,自從掉了光環之後,你在蒼茫太平洋裡孤寂尋找,無垠的舊念,追尋一首詩的完成不得而痛苦不堪,我是知道的。中秋之後,芭瑪,你若不來,我就為你寫一首秋天的詩。當你你所有的偽裝堅強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我為你落淚,並把我的桂冠給你,請乘著詩歌的翅膀到無何有之鄉,那裡有真正的不滅之道,我以二十五年的道家身體領會向你保證,親愛的芭瑪,不滅之道,存想泥丸。你的挾持者甚大的強大只是一時,真正的強大是清靜。你不摧殘,你不來,你離開,讓愛完整於無可挽回的遙遠裡,你煙消雲散,我就賦予你難得人形,有了任督就能找尋泥丸,與詩的符號能力,當光環在你身上閃耀,你微笑,呼喚我的名,奎澤。石頭。我們就是一體。我將持續看顧你,中秋之後,芭瑪,你若不來,我就為你寫一首秋天的詩 (2009.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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