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嶺〉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歌?(上)

〈黃昏嶺〉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歌? (上)


    石計生 


1. 


六0年代寶島歌后紀露霞的成名曲〈黃昏嶺〉膾炙人口,廣為流傳,是公認台灣歌謠中的經典之一。以當時的的媒介迴路(media loop)來看,唱紅的歌不僅僅流傳於歌廳或當時唯一音樂載體收音機裡,也會被製作成台語電影的主題曲,甚至直接以曲名當作電影名稱。其中男歌手主要就是文夏與洪一峰:如文夏的《媽媽請妳保重》(1964年,徐守仁導)、《文夏風雲兒》(1965年,許峰鐘導)和洪一峰的《舊情綿綿」(1962年,邵羅輝導)、等,但這已經是台語電影第二期(1962-1970)的事情了;女歌手部分,根據我對台語電影名導演辛奇深度訪談,從台語電影第一期(1955-1960)的近200部電影裡,其中有2/3是紀露霞所唱,但其中大部分都已亡佚,沒有保存下來,如電影《桃花鄉(1957年,陳列、陳翼青導)《赤崁樓之戀》(1957年,李泉溪導)《瘋女十八年》(1957年,白克導)《林投姐》(1959年,楊道導)。印證紀露霞直接交給我研究的碩果僅存的兩本歌仔本,《台語唱片歌集9月號》(1958)和《寶島歌選》(1958)裡的內容,發現至少有還有《苦戀》、《酒瓶花》、《大橋情淚》(與顏華合唱)、《火葬場奇案》、《福州奇案(幕後張美雲,唱片紀露霞)、《此世之花》、《破網補晴天》、《何日花再開》、《誰的罪惡》、《運河殉情記》、《紗容之戀》、《戀愛三重奏》、《半路夫妻》、《心酸酸》、《愛情保險公司》等電影。


因此,加加總總至少20部有留下證據的台語電影的主題曲或插曲是紀露霞所唱,有時一部電影不只唱一首,如歌仔本裡記載《桃花鄉》電影紀露霞唱了〈桃花鄉〉、〈何日春再來〉、〈桃花好比美人粧〉(與李玉娟、陳列合唱)、〈好春光〉、〈香港人〉和〈喳喳〉等八首歌;而《愛情保險公司》則根據徐登芳的收藏,至少有〈愛情保險公司〉、〈春戀〉和〈酒女嘆〉等三首[1]。可以想見,若紀露霞婚前最為活躍的1955-1960年間,近200部台語電影裡,其中有2/3是她所唱,每張唱片有個38首歌,則光是電影部分至少唱過五、六百首歌。紀露霞說有時一天可以接受幾家唱片公司邀請錄21首歌,若再加上台語電影第二期的電影主題曲灌唱,與婚後台南亞洲唱片行與三重、板橋等地的唱片行的邀請等等估計起來,紀露霞印象中唱過上千首歌,應該是可信的。我在別的地方講過,說紀露霞於1960年婚後「移居嘉義、退出歌壇」是不可信的說法,這中間隱藏了「台北中心主義」的偏見,事實上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所熱愛的音樂事業。〈黃昏嶺〉於1965年被收錄為第二期台語電影《悲情公路(辛奇導)的主題曲就是一個好例子,不僅是電影公司繼續找寶島歌后紀露霞,1960年紀露霞結婚後搬至嘉義時期,由各唱片行所陸續邀請老師復出發行的專輯唱片。如亞洲唱片行出版的編號AL-475的《紀露霞歌唱集》裡面一首歌:〈愛你只有在心內〉,是「美歌台唱」的混血歌,1961年著名歌手Bobby Vee美國暢銷歌曲排行金曲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的台語版。該曲盤演唱前有一段紀露霞極為少數而珍貴的原音講話:


各位朋友,我是紀露霞,大家很久沒相會啦!在我這麼久沒灌唱片的時間裡,承蒙各位不時的關念,實在真感謝。這次再受到亞洲唱片公司的聘請,來灌幾首新歌,能夠跟各位來相會,我感覺到萬分的快樂!請愛護我的各位老朋友以及新朋友,聽了以後呢給我多多指教,我也十二萬分的誠心,要來歡迎你們的批評。


雖然無法完全確認這首歌的發行日期,但是根據這段話,完全說明了紀露霞與台灣歌謠的關連,即使是婚後仍然持續不斷,可能錄製時間應該是1960-1970年間。 


2.


〈黃昏嶺〉作為紀露霞的成名曲,因為被廣為流傳,所以版本很多。以目前可以找到的,我進行研究所收集知道的〈黃昏嶺〉版本依時序如下:(1)歌樂唱片(唱片編號AR1013蟲膠78轉黑膠,約1957)(2)《悲戀公路》電影主題曲/紀露霞歌唱集第四首(1965)(3) 孔雀唱片(唱片編號AL-2003台北縣板橋孔雀唱片行出版「青春嶺」專輯,1968)(4) 亞洲唱片(台南亞洲唱片行33/1/3轉黑膠/港都夜雨專輯,難忘的流行歌曲第五集, 19696)(5) 亞洲唱片(唱片編號ATS-158台南亞洲唱片行33/1/3轉黑膠/慈母淚痕專輯,難忘的流行歌曲第十四集,1969)脫離1960年代,則有亞洲唱片(高雄亞洲唱片復刻CD版,1993)和《紀露霞50週年紀念專輯》Disc1第五首(翁清溪音樂工程,紀露霞個人發行,2005)等。


雖然〈黃昏嶺〉作為紀露霞的成名曲,對她意義非凡,大家聽起來也很自然以為是台灣人自己作詞作曲的流行歌,但在我越深入進行這國科會研究的過程裡,對於這首歌究竟該放在「原創或台灣歌謠改編」,還是「日歌台唱」的混血歌的位置,卻感到猶豫不決。就目前台灣歌謠相關文獻看來,作詞為周添旺是定論,我也直接跟紀露霞查證確認。但作曲說法很難統一,有些記載是楊三郎,有些則說是日本曲,是誰卻又不知道。這事情2007年末我直接問過紀露霞老師,她認為絕對不是楊三郎,有可能是日本曲,但是誰作的因為年代久遠,也不記得了。於是,在缺乏文字記載與音樂直接證據之下,〈黃昏嶺〉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歌,成為一個我心中的學術謎團,也是個關心此事的大眾的困惑。


 


3.


〈黃昏嶺〉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歌?這件事情就在我心裡生了根,追尋解答的念頭不時閃過,也不時會問問學生們,請大家幫忙在網路上找。2009515,我忙於幫紀露霞在台大音樂所舉辦〈五十年演歌人生:紀露霞座談會〉後不久,我的研究助理,台大音樂所的碩士研究生邱婉婷跟我說:「老師,找到了,是混血歌。2007年成大藝術研究所的碩士論文,由陳碧燕教授指導,廖純瑩所寫的《移植與內化:五、六○年代台語翻唱歌曲研究》裡,提及紀露霞所唱的〈黃昏嶺〉是翻唱自日本的歌曲,演唱者是日本著名流行歌手美空雲雀。」


        聽到此消息時,首先心中浮現一個人影。嗯,陳碧燕,我在芝加哥留學時的老朋友,也指導了這麼好的一個論文。碧燕研究佛教音樂,是個特別的人,美而脫俗,靈氣飄逸,很像觀世音。在windy city時我們時而一起念經,到芝加哥南區雷藏寺與北區的正覺寺參禪問道,討論在當代何謂「正法」?也聊到 悟明長老早就希望我完成該做的出家之事,碧燕說那是難得機緣,修幾世才有可能達成。碧燕對我可言,可謂難得佛道上的朋友,我現在手邊比較珍貴的海峽兩岸的僧團錄音都是來自於她的田野錄音餽贈。輾轉聽說她離開成大到南藝大,上回高雄觀音禪寺住持 悟觀師打電話邀請我去來年至位於高雄縣阿蓮鄉淨覺僧伽大學(泰國朱拉隆功佛教大學台灣分校)開課時,就聽說常和他們來往的碧燕真的離開學院至大陸雲遊修行去了。有點惆悵,她竟然先我而去,但毫不意外的,那是碧燕應該的去處。


而陳碧燕留下的,竟是我的塵緣裡的一個探索的線索,對於解開〈黃昏嶺〉究竟是一首怎樣的歌的謎團,這確實是令人振奮的消息。雖然論文裡還是沒有說明是誰作詞作曲的,但至少告訴我一個線索,和美空雲雀 (Misora Hibari)有關。 這條線索,真的後來就讓我揭開了所有謎底。


2009.07.24 (待續)








[1]徐登芳的收藏紀露霞主唱的電影《愛情保險公司》曲盤,因為他的黑膠收藏太多,目前只有電腦影像紀錄,還找不到唱片本身。唱片編號TSL-07-B,為1957年台聲唱片出版。其唱片影像紀錄為B面,A面或許還有紀露霞所唱的歌曲。

台灣歌謠音樂家李臨秋先生百年紀念暨故居揭幕(2009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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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臨秋故居(整修前舊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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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臨秋先生

流傳甚廣,膾炙人口的台灣歌謠「望春風」作詞人,台灣偉大音樂家李臨秋先生(1909-2009)百年百年紀念暨故居揭幕,將於2009年4月18日(六)早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於台北市大同區西寧北路86巷4號進行。

根據晚年的回憶,李臨秋1933年《望春風》作詞的靈感來自中國古典名著《西廂記》裡的一首詩:「隔牆花影動,疑似玉人來。」《望春風》描寫少女們情竇初開,心動又羞澀的情懷。除了望春風(鄧雨賢作曲)外,李臨秋其他著名作品包括<補破網>(王雲峰作曲)、<四季紅>(鄧雨賢作曲,一九三八年由呂王平創辦的「日東唱片」發行)等。一起創作台灣歌謠的好友包括王雲峰、陳秋霖和蘇桐等。

李臨秋,一九0九年出生於台北牛埔庄,即現在的雙連西寧北路附近,年少即展現填詞作曲天分。一九三四年,由「明星影片公司」出品,張織雲主演的「懺悔」在台北永樂座上演,李臨秋就為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寫詞,洋琴高手蘇桐譜曲,純純主唱,古倫美亞唱片發行。李臨秋寫過的影宣傳曲有<懺悔>、<倡門賢母>、<人道>、<一個紅蛋>等。<一個紅蛋>亦由台灣歌謠著名歌手李靜美唱紅過。

李臨秋在台北市迪化街所成立的「永樂影業社」,製作第一部有聲電影是「桃花鄉」,電影相當賣座,李臨秋也把由陳達儒作詞、王福作曲的<桃花鄉>用作電影宣傳曲,當時電影放映到一半或結束時,演員會隨片登台,歌手也會演唱電影宣傳曲,當時該曲就是由石計生教授追蹤研究長達三年的「寶島歌后」紀露霞主唱,非常受到歡迎而流行全台。後李臨秋的「搖鼓記」和「沉香扇」兩部電影並不賣座,他結束影藝之夢。

石計生教授認為,李臨秋先生對於台灣流行音樂的主要貢獻,在於二戰戰後文夏等混血歌(台語唱,台灣詞,日本曲為主)當道大賺其錢時,猶能與王雲峰、陳秋霖和蘇桐等台灣傑出音樂家堅持創作自己的歌(台語唱,台灣詞,台灣曲),雖然收入微薄,甚至友人亦有至窮困潦倒者,亦不後悔,展現堅毅精神與風骨,從紀露霞至鄧麗君,李靜美,江蕙等,讓台灣代代傑出歌手傳唱悠揚台灣樂音,為中華文化圈後世永遠欽仰!
  
李臨秋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二日病逝,享年六十九歲。

石計生教授邀請大家4月18日(六)早上一起至西寧北路86巷4號向台灣偉大音樂家致敬!


必也狂狷者乎:面見「寶島歌王」文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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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與石計生(2009.04.06於台北林森北路六條通森咖啡)



◎ 石計生



在我執行國科會的台灣歌謠研究迄今,訪問文夏可以說是最為曲折且困難的一位;也讓我真正瞭解到社會學質化研究的滾雪球事實上是最為高難度的研究方法,它需要不只是科學,還需要鍥而不捨的完成熱情、厚臉皮的信心與有耐心等待的運氣。即使有了文夏老師夫人的摯友李靜美女士去年(2008/12/15)的引薦,我仍然花了近四個月的時間,親自打了三次電話,請助理韻庭和映翎打了兩次,千辛萬苦等待文香所說的文夏生病,去南部,去日本等各種狀況的結束,才在今日見到文夏。文夏,這幾乎是台灣歌謠的代名詞,不管你喜不喜歡他。事實是,文夏從二戰後1950年代迄今,曾經組織過台灣第一個樂團「文夏四姊妹」,唱過上千首台灣歌謠,在亞洲唱片出過十八張唱片(以量而論,洪一峰五張典藏集,紀露霞四張典藏集都離他的記錄很遠),以「愁人」之筆名寫過300餘首歌詞(曲主要是來自日本,中國與西洋的混血歌),十一年間演過十一部台語電影,當年所到之處可謂萬人空巷,文夏從台灣歌謠的歷史而言,真的是影歌雙棲的巨星。



他的狂氣來自於輝煌的記憶吧,在林森北路六條通亞士都飯店的森咖啡,這一帶的居酒屋與日本料理處處,感覺就是應該聽歌中浪漫的文夏出沒的地方。我們師生一行三人等待遲到近半個小時的文夏,迎接到他時仍然非常高興,誰知他劈頭第一句就是:「我從來不接受訪問的!今天來是我太太文香說你們和那個誰有聯繫,李靜美介紹是吧,我想來也不是,不想來也不是,最後還是來了。」這擺明是一種拒絕訪問的姿態,所以當下我就決定收起大部分預備紀錄的東西,用最原始的腦袋記憶紀錄配合寫在紙上的重要句子以便日後梳理文字稿,開始和他閒聊。我同時使了個眼色給學生們,就開著錄音筆若拒絕就關掉。文夏卻並沒有拒絕。我開始感覺他說話的表面與實質的想法是搖擺,隨機甚至是隨性的(這事實上和我身體裡的詩人奎澤石頭個性部份很像)。在韻庭與映翎學生們的天真爛漫交談氛圍的協助下,我逐漸感覺方才走進來的那座冷漠冰山慢慢融化了。文夏不減一分的驕傲開始帶著幽默,談著他如何在小學畢業後到日本學習音樂,和中廣與亞洲唱片的因緣,怎樣進入台語電影表演成為影星,以及筆名「愁人」的真正來源究竟是什麼,說地讓我們三人跟著笑著,感覺到文夏的可愛。



言談之中,,常常談到錢的問題,讓人感覺他好像很「現實」,但奇怪的是,文夏談到他的演唱生涯迄今時,他突然從厚厚的大衣掏出三張DVD,送給我們師生各一張,上面寫著「Wen Shia  文夏and文香 夢幻音樂會特輯」,上面還有他們倆的親筆簽名,並且笑嘻嘻地說他如何自豪自己唱台灣歌,並且到現在還在作曲作詞,寫了「大台灣進行曲」。這些都讓我認為在我訪問他之前的傳言,文夏很「張狂」這件事,需要重新去思考。況且做為社會學家,一個質化研究的專家,我的現象學還原的態度,去除帶有偏見,先入為主的「自然態度」是第一要務。長期訪談,我早已經學會將任何面對面接觸之前的觀念或論點先「存而不論」。文夏這個笑嘻嘻送DVD的動作讓我感覺到他骨子裡其實好相處,只是需要適應他講話的分裂與喜歡自誇的習慣,穿透那些迷障,很符號學多重所指的語言裝飾,才能看到一顆有台南古都孕育的優雅熱情之心。他喜歡說他「空前絕後」,這種事,自己說很怪,但我其實很想跟文夏說,「以您對於台灣歌謠的貢獻,您不說,其實大家都知道啊!」但我想文夏是不會甩「謙受益,滿招損」這樣的訓誡。



或許是進入二十一世紀後的深怕被遺忘的寂寞吧,森咖啡裡幾乎客滿的客人,看來大多是上了年紀,應該都知道文夏,也有年輕人。看見文夏隻身進來,沒有騷動,沒有驚呼,也沒有爭相簽名(我們師生三人其實很想歡呼,請他簽名)。對於曾經叱剎風雲的影歌雙棲巨星而言,或許就是狂者本色,與時間進行一場對於地球傾斜角度不服氣流逝生命的拔河。他很忌諱人家問他年紀,「我是永遠的十八歲」「我二十一歲後就不做生日」,文夏一直強調他的與眾不同,他的與一般台灣歌手不同,在於他是全能的,能詞,能曲,能彈,能唱,能演,這些事情,很驚人地,到現在文夏還是保持同樣的自信與創作。我想,人在四十歲之前張狂,是應該的,之後到六十歲時還張狂,就是矯飾虛偽了。但是,過了七十之後仍然張狂(紀露霞老師曾跟我說文夏出道比她早,卻少他幾歲,我因此推估文夏必然也過七十了),仍然目中無人,則這樣的人就不是普通人了,他的張狂展現了一種孔子所謂的「必也狂狷者乎」的稀有性,因為歷史總是循環重複,同樣在我們這樣一個矯揉造作的時代,「張狂」的文夏展現了一種破除民主齊頭平等的睥睨,讓平庸無所遁形,卻也使自己的獨與天地音樂精神往來的驕傲為人詬病,他的張狂性格字典裡沒有反省二字。結束面見時我在想,如果文夏能夠放低一點身段,提攜文家班以外的後進,或許今日文夏在台灣歌謠的人緣會更好,歷史定位會更清楚。但我想文夏是不會甩「廣結善緣」這樣的鬼話。





於是,在我訪談滾雪球史中,時間最短最困難,聯絡過程最複雜的經驗就是與文夏的面見了。當我們師生三人的真誠融化了他的防衛與距離,我們終於能一一和「寶島歌王」文夏合照了。大家輪流與心目中的偶像照了一輪後,突然文夏脫了外套,露出裡面黑白交間的花襯衫說:「來來,我們重照一次!」嗯,這還真文夏。我想,我們所面見的第一次重門面,重形象,一代巨星的形式主義的春天,就這樣完成發芽了。在看完他的DVD後,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跟文夏繼續接觸,探索一著人議論的靈魂的究竟張狂到何時,那裡的樹的姿態如何飄移呢?「我三點約了人,已經多給你們時間了」「下次見面就不只是喝咖啡囉,要請吃飯,地點我選」「不許有其他人,就你們三人」臨走前文夏拋下這些充滿他風格斷言式的話。原來客滿的森咖啡人煙開始稀少,我們離去,感覺他與他已經來到下一個見面的朋友就這樣侷促一隅,冷清,長鏡頭地遙遠,寂寞,繼續著邁入二十一世紀的活在自己夢想裡的文夏驕傲。



(2009.04.07於台北)




混血歌研究:「意難忘」的流傳版本


混血歌研究: 「意難忘」的流傳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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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登芳先生收藏(2009.03)

一般台灣聽眾的印象,意難忘這首膾炙人口的流行於1960-70年代的老歌,是美黛以國語所演唱的,但是根據石計生的考證,這首歌的源頭是1950年代流行,由李香蘭(山口淑子)所首唱,曲名為「東京夜曲」,是同名電影的主題曲。作曲為佐佐木俊一,由勝利唱片發行,編號V-40304。
   很有趣地,這首歌也於1960年代被台灣歌謠的兩大巨星:寶島歌王文夏與寶島歌后紀露霞同時以台語翻唱,亞洲唱片行黑膠發行,歌名均是「意難忘」,但是因為作詞,編曲之不同,我們聆聽時會感覺呈現創新的味道。文夏版的詞是文夏自己所寫,紀露霞版還需要考證,這版本很特殊的地方,是有一段非常長的口白。紀露霞版本來自於台語電影「意難忘」,當時最後還有一首合唱曲。



所以,目前所知道的「意難忘」版本,有五種:
(1)「東京夜曲」/ 李香蘭(山口淑子)演唱(約1950年代錄音)(徐登芳先生收藏)





(2) 意難忘/美黛(1962年): Yutube版本



(3) 意難忘/文夏(1960年代)



(4)電影意難忘/紀露霞演唱/亞洲唱片AL-695(1960年代)(陳明章先生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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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章先生收藏


































(5) 電影意難忘/合唱(女:紀露霞,男:可能是馬沙)/亞洲唱片(1960年代)(陳明章先生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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